既然上期幫商品「蔬果清潔劑」倒米,跟著當然要講講有沒有方法比自來水沖洗更有效去除蔬果上的農藥及病原體。

若果沒有人做實驗,根本無從得知坊間流傳的蔬果清洗方法功效如何,有幸不少官方或學術機構正因關注食物安全,而做了相關研究。

不過,亦要明白這類研究當然有其局限性,如實驗測試某清潔方法:
- 對某一/幾種蔬果之效果能否延伸應用至其他蔬果
- 對某一/幾種農藥/病原體之效果能否延伸應用至其他農藥/病原體
所以,對於坊間簡化地只基於一個實驗的結果,就以偏概全,未免不夠嚴謹,亦容易誤導了讀者。

希望大家先有了以上基礎,
再去理解以下的實驗結果:
(以下1-6項的括號內為實驗中的條件,依次序為該清潔方法的濃度及或清潔時間、研究的農藥/病原體數目及種類*、蔬果種類)

1. 鹽水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濃度10%浸洗20分鐘,4種接觸性農藥,椰菜)(1)

2. 小蘇打(baking soda)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濃度1%浸洗12-15分鐘,1種接觸性農藥,蘋果)(2,3)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濃度2-5%浸洗5-20分鐘,3種接觸性及2種系統性農藥,青瓜)(4)

3. 醋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濃度10%浸洗20分鐘,4種接觸性農藥,椰菜)(1)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濃度5%浸洗30秒,6種病原體,蘋果、提子、紅蘿蔔、芫茜)(5)

4. 酸性電解水(electrolyzed oxidizing water)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浸洗2分鐘,3種病原體,生菜、西蘭花、菠菜、蔥)(6)
- 不比自來水沖洗效果好(浸洗2分鐘,3種病原體,番茄、哈密瓜)(6)

5. 臭氧水(ozonated water)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浸洗1-5分鐘,3種接觸性及7種系統性農藥,士多啤梨)(7)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浸洗2分鐘,3種病原體,西蘭花、蔥)(6)
- 不比自來水沖洗效果好(浸洗2分鐘,3種病原體,番茄、哈密瓜、生菜、菠菜)(6)
- 不比自來水浸洗(8)/沖洗效果好(9)(浸洗1-2分鐘,病原體,藍莓)

6. 超聲波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浸洗1-5分鐘,4種接觸性及7種系統性農藥,士多啤梨)(7)
- 比自來水沖洗效果較好(浸洗5-20分鐘,3種接觸性及2種系統性農藥,青瓜)(4)

7. 環保酵素(garbage/eco-enzyme)
坊間流傳環酵其中一個用處就是清洗蔬果,聲稱有助去除當中農藥,不過大多數乃屬用家個人意見,目前仍欠缺相關研究。唯一找到的測試顯示,稀釋300倍的環酵能對4種接觸性及1種系統性農藥有九成以上的降解效能(10)。另一篇科學評論則指出,廚餘中的某些酵素具有移除或中和泥土中的污染物,包括農藥 的潛力(生物修復bioremediation)(11)。此外,亦有研究結果顯示環酵有一定程度的抗菌效果(12)。雖然未能確定以環酵清潔蔬果的效果是否優於自來水沖洗,但相信仍具有一定功效。

(註解* - 農藥其中一種分類方法,是將之歸類為接觸性(contact pesticides)或系統性(systemic pesticides)。前者噴灑於植物表面,亦只殘留於植物表面,不會滲透入植物組織內;後者可施於泥土、種子、植物組織及表面,然後農藥可經植物的維管束(vascular system)運輸至植物的不同部位。一般而言,系統性農藥因有機會已滲透入植物組織內,而比接觸性農藥較難清除。(20,21))

看完研究結果,都算是好消息吧!起碼大部分情況下,以上方法皆比只用自來水沖洗更能去除蔬果中的農藥及或病原體。但明白有時太多選擇對行動沒有幫助,反而添煩添亂。所以,現為大家提供綜合了所有資料後的實際行動建議以供參考:

1. 簡單以自來水清洗蔬果其實已有效,或可去除高達90%的農藥(13,14),原因是水沖洗、手(較脆弱蔬果)/刷(較堅實蔬果)擦洗的物理動作為影響去除多少農藥的主要決定因素之一(15),其他因素包括蔬果的形狀、質地及表面特徵、農藥是否水溶性、農藥遇水的反應、農藥的性質及處理溫度等(14)。

2. 既然自來水清洗已有效,而加了鹽、小蘇打及醋浸洗普遍效果更佳的話,即代表加了是錦上添花。假若你很想知道究竟鹽、小蘇打和醋那種最好,基於目前研究實驗的限制及現實處境的變數底下,相信沒有人可以肯定答到你。所以,大家手頭上有那種用那種就可以了,不過千萬不能忽略以下細節:
- 次序一定是自來水沖洗一次,然後才加鹽、小蘇打或醋浸洗,最後再沖刷多一次。若直接就浸洗,浸出的農藥有機會經蔬果的收割及其他位置再次吸回,不能再被沖走;如先沖洗,就可先將大部分蔬果表面的農藥及病原體都沖走,減少浸洗時再吸回農藥的可能性;浸洗後沖洗主要乃去除加入的鹽、小蘇打或醋,以免有殘餘影響蔬果味道
- 浸洗時間不能照過20分鐘,以減少蔬果營養留失
- 先浸洗後切,以免加快營養留失及因切口多少而增加浸洗時再吸回農藥的可能性

3. 當然不是家家都有電解水、臭氧水或超聲波清洗機,如果有的請放膽使用,讚一下自己選擇精明,因為其效果普遍比自來水沖洗好;若沒有的話亦不需特別添置,因為已有夠好的方法了!

4. 雖然去皮能很有效去除蔬果中的農藥及病原體(2,14,16-18),可是我於《奇異食果皮》中解釋過,蔬果的皮往往富含不少營養(抗氧化物、礦物質、纖維等)。如能做好清潔功夫,建議蔬果不去皮食用(當然不連皮吃的蔬果及士多啤梨除外(參考《士多俾你點算好》))。假若去皮能使你心理舒服一點,也請於去皮前先將蔬果用自來水沖洗,以減少去皮時農藥及病原體隨手帶到蔬果。

5. 一般烹煮溫度除了有效殺滅存在於蔬果的病原體(19),原來亦有助去除當中的農藥(1,14,16)。部份農藥是經高溫揮發掉,其餘的都會隨烹煮過程流到餸汁中。如欲透過烹煮再去除一點農藥的話,很可惜地只好吃前將餸汁倒掉或進食時不吃餸汁!

先多謝到結尾仍在看的你,這篇文章較長,因為當中涉及頗多技術性資料。不過,我幾能肯定現時坊間很難找到如此詳盡、全面及不偏頗的分析。盼望此文能收一錘定音之效,協助每位讀者找到最適合你家中的蔬果清潔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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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食果皮》
https://www.facebook.com/102813617961421/posts/164418315134284/

《士多俾你點算好》
https://www.facebook.com/102813617961421/posts/172890180953764/

資料來源:
(1)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956713506002696
(2) https://pubs.acs.org/doi/abs/10.1021/acs.jafc.7b03118
(3) https://www.consumerreports.org/pesticides-herbicides/easy-way-to-remove-pesticides/
(4) http://en.jaas.ac.cn/upload_linkfile/day_141229/201412291311225152.pdf
(5) http://www.aodmr.com/uploads/3/1/2/3/31236511/_1._aodmr_mahapatra_s_et_al.pdf
(6) http://www.foodprotection.org/files/food-protection-trends/Aug-12-Fishburn.pdf
(7)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688301/
(8) https://extension.umaine.edu/publications/4336e/
(9) https://extension.umaine.edu/publications/4338e/
(10) https://www.airitilibrary.com/Publication/alDetailedMesh?DocID=gxnxb201603007#Summary
(11) 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full/10.1111/1541-4337.12330
(12) https://www.nepjol.info/index.php/tujm/article/download/26594/22537
(13) https://www.cfs.gov.hk/english/multimedia/multimedia_pub/multimedia_pub_fsf_128_02.html
(14) http://www.iosrjournals.org/iosr-jestft/papers/vol6-issue2/I0624353.pdf?id=7353
(15) https://portal.ct.gov/CAES/Fact-Sheets/Analytical-Chemistry/Removal-of-Trace-Pesticide-Residues-from-Produce
(16) 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full/10.1111/1541-4337.12453
(17)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6049992/
(18)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2489844/
(19) https://www.fda.gov/media/99598/download
(20) https://journalstar.com/lifestyles/home-and-garden/sarah-browning-sucking-it-up-how-systemic-pesticides-work/article_a5ae0a5d-4969-52d0-b18e-07acb77baa10.amp.html
(21) https://www.motherearthnews.com/nature-and-environment/environmental-policy/systemic-pesticides-zmaz10onzraw